认证一个国民党抗战老兵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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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华每日电讯记者李坤晟 实习生吴媛媛 刘冰
编者按:
在纪念全民族抗战爆发七十七周年仪式上,习近平主席和老战士代表——新四军老战士焦润坤、国民党抗战老兵林上元以及少年儿童代表一起为“自由独立勋章”揭幕。林上元说,主席的出席是对国民党抗战老兵的安慰和鼓励。
不过,走入现实中,一些当年曾浴血奋战的国民党抗战老兵,他们的优抚问题目前尚没有得到彻底解决。在2013年两会期间,全国人大代表王敏刚向民政部递交了“关于优抚抗战老兵”的建议。建议中提到,此前,受到历史原因的影响,有部分原国民党抗日老兵生活贫困,甚至老无所依,建议由民政部牵头,民间机构作为补充,为这些老兵提供更多个性化帮助。
建议上交后,民政部就此给予了正式回复称,已下发通知将原国民党抗战老兵纳入相应社会福利保障范围,社会养老服务体系优先照顾原国民党抗战老兵;在重大节日,建议党委、政府邀请老兵参加并慰问。
但时至今日,一些国民党抗战老兵的优抚落实仍进展不大。资金不足,材料不全无法认证……均成为一些地方政府不作为的理由。优抚老兵要走怎样的程序?认证一个老兵到底有多困难?
近日,新华每日电讯记者在对一名亲历过南口战役的国民党抗战老兵的采访过程中,见证了这种困难……
2014年3月24日 星期一 访民政局
家住河南省通许县城关镇东水沃村的丁庆安起得很早。他准备去一趟县民政局,找优抚安置股的干事谈谈同村贾善明老人的国民党抗日老兵身份认证问题。
73岁的丁庆安,退休前是通许县孙营乡第二中学的校长。退休后,开朗健谈的他很快和同村97岁的贾善明老人成了好友。去年,一次邻里间的闲谈,丁庆安聊起自己老师的兄长是黄埔军校毕业生,参加过抗日战争。贾善明老人告诉他,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打过鬼子。
“我说,贾老你当哪的兵,哪个部队啊?他说他在李仙洲的21师。我回家网上一查,还真有。”身材敦实的丁庆安一口浓重河南腔,声音洪亮。
南口激战——贾善明和他的重机枪成了日军飞机和大炮的重点“照顾对象”
贾善明老人参军,已是78年前的事了。那几年,村里常有年轻人当兵吃皇粮。后来,有两个参加过吉鸿昌抗日同盟军的年轻人在队伍解散后回到村里。听他们谈起紧张的军旅生活,贾善明也动了外出闯一闯的心思。1936年,国民革命军在通许县南关招募新兵。19岁的贾善明瞒着父母家人报了名。
“没给爹娘讲。讲了,他们就不许了。大哥听说了,想用20块大洋把我赎回去。部队不允许。”身体依然健朗的贾善明老人回忆,报名当天自己就骑着毛驴赶往郑州的新兵训练营。立正、稍息……训练了不到20天,紧接着就被派往山西介休,正式加入李仙洲任师长的国民革命军21师121团2营2连。因为在村里念过小学,识得几个字,贾善明被任命为重机枪手。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爆发,北平、天津相继沦陷。为了彻底占领华北地区,日军决定兵发山西。位于北平城西北45公里处,燕山余脉与太行山交会处的南口,成为日军的必经之地。
1937年8月8日,南口战役打响。
贾善明所属的21师受命从驻扎的陕西清涧县火速增援南口。骡马驮着重机枪,士兵们背着水壶、干粮和药膏,日夜行军。最急的时候,一天吃饭睡觉时间只有两个小时。大概十五六号,部队终于赶到了阵地。
贾善明所属的121团2营负责的阵地是昌平镇西北25公里左右的羊台子阵地。进入战区,腐尸的恶臭,扑鼻而来。山野间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作为一名重机枪手,贾善明负责在步兵冲锋时提供火力掩护。他操作的马克沁重机枪是当时中国陆军火力最猛的武器之一。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还有那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记忆回到硝烟弥漫的战场,老人唱起了熟悉的歌谣。老人说,每次步兵冲锋之前,战友们都会一起哼唱在部队里学的歌。
曲终,
冲锋,
再也不会回来……
上前线之前,部队下了死守阵地的命令。只能向前,不能后退。后退就被枪毙,连长打排长、排长打班长、班长打士兵。
日本人离贾善明最近的一次只有50多米,敌人冲锋的嘶喊穿过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刺激着他的耳膜。但他没有退缩的权利。那把威力巨大的马克沁重机枪固定在阵地上,作为机枪手,枪在人在。除非自己被打死,后面的战友补上。
威力强大的重机枪很快成为众矢之的。贾善明的四周成了日军飞机和大炮的重点“照顾对象”。作为临时掩体的几块石头显得弱不禁风。贾善明的机枪火力被敌军压制了下去。
杀红了眼的长官让他干脆用战友的遗体挡在身前。躲在战友遗体后的贾善明重新向敌人开火。
“大炮砰砰砰砰,机枪啪啪啪啪……”
靠近的日本兵被扫倒在地上。一箱子弹有250发。贾善明记不清自己打了多少箱子弹。他只记得每打一阵子,身边战友就得赶紧给机枪的冷却水筒加水。
比敌人的炮火更危险的是战斗脱力后的饥渴。山涧里的溪水染上血色,浸满了尸体的臭味,天上的雨水是战士们的杨枝甘露。
当时中国军队做饭的地方在战场30里之外,由于后勤线遭到日军飞机轰炸,做好的饭菜送不上来。前三天,贾善明和战友们只有就着雨水咽自己背的生大米。第四天,伙夫终于到了山下。但没把饭送上山就被炸身亡。连长赶紧派了一名战士,冒着敌机的轰炸,把米饭搬上阵地。贾善明才终于吃上一顿熟饭……
2012年底,河南《大河报》发起寻找民间抗战老兵的活动。贾善明老人的孙子贾八龙把爷爷的资料传到了网上。当地“关爱老兵”志愿者很快和老人取得联系,上门取证,确认了贾善明身份。
听说老人参加过1937年的南口战役,来自北京的南口战役民间研究者杨国庆和北京《法制晚报》的记者去年一起拜访了老人。临走时,杨国庆赠给老人一块自制的“抗日民族英雄勋章”和两件纪念衫。
父亲受到了民间志愿者的重视,女儿贾静霞问县民政局,父亲是否也算得到了国家的承认。工作人员说,要确认抗战老兵身份,要有复员证才算数。
古道热肠的丁庆安听说贾静霞没讨到说法,决心自己帮好友跑一趟。从东水沃村到县民政局两公里路,谁知对方告诉他,优抚安置股的办事人员外出,要他周三周四来。
3月27日 星期四 三访仍碰壁
丁庆安准备第三次去县民政局。昨天去过一次。对方说,不是让你周四来吗?
今天出门之前,丁庆安带上了他认为所有“有用”的材料:杨国庆送给贾老的一枚自制的“抗日民族英雄勋章”,两件纪念T恤,北京《法制晚报》于去年9月1日刊发的《含着泪,送上迟来的军礼》的报道,还有他自己整理的关于贾善明的基本材料。总共一千来字,他给这篇文章取名为《一个“抗日老兵”的呼唤》。
“你这些都没用。我要的是复员证。”优置股的办事人员一句话就把丁庆安浇了个透心凉。
“证件,勋章,早年就烧掉了。哪还有?只能找找别的证据。”
“你想上哪找上哪找!不要找我!”
……
丁庆安用“无地自容”形容自己的卑微和沮丧。“贾老1944年退伍回家。又不是解放军。哪来什么复员证。”丁庆安向记者抱怨。
受伤撤退——贾善明所在的班,十二三个人,连他在内,只有3个人活了下来
贾善明记得,自己退出战斗是1937年8月21日。史料记载,当天,日本发动了南口战役的第三次进攻。装备精良的板垣第五师团全部3万余人在昌平集结参战。
上午10点左右,大雾刚刚散去,日军发动了一波攻击。左前方一束子弹打来,擦着贾善明头皮呼啸而过。他感觉胳膊被砸了一下,回头一看,左侧的衣服被打烂,一颗子弹将胳膊打穿,鲜血流到手上。
战斗间隙,贾善明用绑腿缠住受伤的部位,撤离了战斗岗位。连长让他自己下山去找伤兵部队。
贾善明再也没见过这位名叫杨林阁的连长,不知道他是否牺牲在南口。他后来得知,自己所在的班,十二三个人,连他在内,只有3个人活了下来。
贾善明从阵地退到山下,被漫山遍野的伤员惊呆了。在康庄的铁路上,伤兵一排排躺在铁轨边,望不到头。耳边全是伤兵的哭喊和呻吟。
“有个伤兵,广东人,被打中了头。和我一起退下来。他趴在山涧边喝水,还问我喝不喝。我想喝得越多,血流得越多。坚持不喝。他喝了两口,趴在那儿,就一动不动了。”贾善明回忆说。
贾善明下山一个星期,南口战役就以中国军队失败告终。贾善明随部队一路退到了山西阳泉的战地医院休整。住在医院时,有121团退下来的伤员告诉贾善明,他所在的二营营长在阵地上被日军炸弹炸掉了半边脑袋。
贾善明不知道这位营长的姓名。直到今年,杨国庆才从台湾友人处获取了部分南口战役阵亡将士名单的翻拍照片,得知这位烈士名叫于恩涛。
“阳泉的医院收不下那么多伤兵,饭也吃不饱。气愤之余,伤员把锅给砸了。后来,我们转到太原的医院。但有个伤兵跟当地宪兵起了冲突,被打死了。我们又每人发点钱、牙膏、牙刷、毛巾,被火车拉到了汉口。再后来,到了长沙。”在山西养伤期间,贾善明被授予一枚“华北抗日伤兵”的勋章。
退伍回乡——河南一带还在日本侵略者的铁蹄之下,贾善明烧掉了自己的军装和勋章,重新当起了农民
贾善明伤愈后,在长沙的战时干部训练总队进行了一年的军事训练。毕业后,被分到了宋希濂的71军36师,当上了排长。贾老回忆,后来自己在湖北随州又跟日本人干了一仗。但仍然抵挡不住日本人的火力,抵抗了两三天就退回山里。最后,他被分到71军补充团。
1944年,贾善明在湖北老河口感染了伤寒,生命垂危。幸好,一所意大利教会医院把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但他也因此退伍,回到家乡。当时,老家河南一带还在日本侵略者的铁蹄之下。贾善明烧掉了自己的军装和勋章。重新当起了农民。
河南资深志愿者“失败的匈奴”李磊告诉记者,从2004年开始,他走访了上百位国民党抗战老兵,能拿出书面或者证件证明的不到十分之一。其中很大一部分还是登记在册的黄埔军校学员。
“全国那么多国民党老兵,能有复员证的,我敢打赌不超过200个。”李磊分析说,在抗日战争时期,打完一场仗,士兵可能就回老家。当时的国民政府不可能逐一发放复员证。更重要的是,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很多老兵为了跟国民党撇清关系,暗地里把能证明自己身份的材料统统销毁。
杨国庆目前寻访到的5位参加过南口战役的老兵均没有书面证明。“确认老兵身份,要根据他们的口述作出判断。你要去核对他们讲到的历史事实。一般人很难编出那么多战争的细节。”
3月28日 星期五 四访找局长
昨天碰了一个大钉子,但丁庆安没有气馁。
本着“找领导好办事”的方针,今天他准备直接找县里民政局的马鸿雁局长反映情况。局长态度很和蔼,很快联系了分管优置工作的副局长跟他接洽。这位副局长对丁庆安的奔忙表示了感谢,并承诺等国家有了政策,一定把贾善明的材料报上去。丁庆安希望对方能收下一份材料,这样自己心里也有个底。但副局长说,没有必要。
过了一阵子,丁庆安见没有动静,就和贾善明的女儿贾静霞合计,想看看镇政府的民政助理能否收材料。贾静霞跑了一趟,回来对他说,自己跟民政助理沟通时提到,丁老师问能不能把这份材料收下。对方白了她一眼:“丁老师!哪个丁老师?没有领导的指示。材料不能收。”
当过中学校长的丁庆安觉得特委屈。他想去县政府讨个说法。守门的保安压根不让他进。
“打日本鬼子时,死都不怕,现在就怕被遗忘”
有些束手无策的丁庆安把材料寄给了邻居一位在《河南日报》当编辑的女儿,依旧石沉大海。最后,他找了现在在河南广播电台工作的一名学生。过了几天,学生给他回复:如果是共产党的老兵还好办,国民党的老兵恐怕有些敏感。
事实上,民政部对十二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第8260号建议的答复中表示,民政部最近下发通知:要求各级民政部门做好原国民党抗战老兵的有关工作,及时将符合城乡低保、农村五保、医疗救助、临时生活救助以及社会福利保障条件的原国民党抗战老兵纳入相应保障范围。
志愿者李磊告诉记者,他所接触的大多数抗战老兵并没有享受到政策带来的好处。在很多地方,民政部的文件还是一纸空文。
《南方周末》记者曾在采访中证实,由于民政部文件只是一个指导意见,一些省份民政厅对地市级民政局也没有硬性要求。市民政局向下传达上级精神后,各个区县没有报上名单。
长期从事关爱抗战老兵工作的深圳龙越基金会理事长孙春龙表示,一些地方政府声称没有钱。但某次跟民政部开会时,“有个处长发火了,说老兵能有多少,这个事情你照顾不了吗?主要是很繁琐,其他的都是借口”。
“抗战是事实。我打日本鬼子时,死都不怕,现在怕被遗忘,怕他们不承认我曾抗日。”话至此处,贾善明老人哽咽着流下了泪水。
7月15日 星期二 拜访贾老
去年杨国庆拜访贾老时,曾问贾老是否到77年前战斗过的羊台子战场看看。杨国庆原本随口一说,没想到老人真上了心。
去年12月,杨国庆接到老人孙子贾虎的电话,问什么时候能来北京。经过一番准备,杨国庆以南口抗战研究会的名义正式邀请贾老于今年8月8日,南口战役爆发77周年的纪念日重回故地。
本报记者于7月15日赶赴通许县贾老家中采访了老人。最早与贾善明老人联系的河南志愿者“小宝”告诉记者,贾善明老人的晚年生活在她所接触的老兵中算很幸福的。
97岁的贾善明老人现在和做建筑生意的孙子贾虎一家住在通许县城的一栋三层青灰色小楼里。老人的房间在一楼,孙子给他的房间安装了空调。
健谈的老人聊起当年被任命为重机枪手,骄傲地表示,自己在军营里表现一贯优秀。唱起《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义勇军进行曲》《松花江上》时,更忍不住用手比划。说到激动时,老人一把握住记者的手,依然有力。
不看重所谓的补助,在乎的只是政府的承认
在村里人看来,贾善明是沾了多子多福的光。虽然老人自己只有一个儿子,两个闺女。但儿子给他生了8个孙子,2个孙女。现在负责照顾老人的贾虎是贾老第5个孙子。最早把贾老的信息上传到网上的贾八龙是他的第8个孙子。早已四世同堂的贾老说,如果自己的儿孙齐聚一堂,那得有五十多口人。
女儿贾静霞表示,父亲目前的生活并不看重所谓的补助,在乎的只是一个政府的承认。
但志愿者“小宝”告诉记者,在河南的国民党抗战老兵中,贾老属于特例。大多数老兵因为自己的历史原因,给儿女们的发展带来了诸多不利的影响。一家几代人生活没什么起色的例子屡见不鲜。
“小宝”印象最深的是河南平顶山的王良灿老人。这位部属于孙立人麾下的新一军新38师的老兵,几乎全程参与了抗战,包括如今被国人广为传扬的滇缅战役。朝鲜战争时期,他还积极报名要求加入志愿军,未获批准才返乡务农。
但抗战的经历并没给这个家庭带来荣耀。老人三个儿子中,只有43岁的小儿子娶了一个智障媳妇,其他两个儿子五六十岁了,至今没有婚娶。现在家徒四壁的老人每日靠拾废品为生。狭小残破的土屋堆满一叠一叠的废报纸。
洛阳的刘宗禹老人是杨国庆找到的五位参加过南口战役的老兵之一。这位老兵还参加过平型关战役、忻口战役、郑州会战。1945年,抗战结束,他就回到家乡,以务农为生。1959年10月1日,刘宗禹加入中国共产党,在生产队、生产大队里一直是模范。
但在文革年代,刘宗禹老人受到了非人的对待。在杨国庆录制的视频中,老人回忆说:“文革批斗太狠了,受不了啊,不想活啦。批斗时,有人喊:‘刘宗禹滚出来!’我就打着滚,滚出来接受批斗,批完了,有人喊:‘刘宗禹滚回去!’我就打着滚,滚回去……实在受不了啊,晚上跑了,逃到村头一个白石岩潭,跳了下去,没想到没死成,反而背上落下了残疾。”从此,老人佝偻度日。
即使如今看来比大多数战友都幸福的贾善明,在文革时,也因富农成分、参加过国民党军队历史不清等罪名戴高帽游街。唯一的儿子在老家过不下去,1964年背井离乡赴新疆谋出路。整个家族到了孙辈,才逐渐兴旺起来。
听说又有记者来采访,丁庆安早早来到贾老家。他关心的是,8月8日的活动有没有北京当地政府部门的人参加。在他的理解中,如果有政府部门的人参与,就算是国家对贾老抗战经历的认可。他还一再嘱咐,等记者报道出来,一定给他寄一份报纸。他要再去民政局走一趟。
采访终了,丁庆安把记者拉到一边:“等你们报道过,该算政府承认了吧?”
7月26日 星期六 惊喜大逆转
7月26日,已回到北京的记者突然收到丁庆安发来的电子邮件。邮件中说:7月25日,通许县县委副书记张正濠、民政局局长马鸿雁等一行七人带着慰问品前来家中看望贾善明老人。张书记对贾老说:“你是抗日老兵,是我们通许的荣耀,理应受到党和政府的关爱,你有何困难,政府将按照有关文件精神予以解决。到了100大寿我们一同为你祝寿。”
此前五天,本报记者曾致电当地民政局,咨询当地老兵认证政策和贾老无法获得承认的原因。对方表示,将在调查后回复。但并无下文。没有人想到故事的情节会突然逆转。忙了小半年的丁庆安也觉得这是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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